“你,你又是什么人,竟然,竟然赶拦住老子的去路,小心,小心老子要你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胖子瞪大了一双斗鸡眼看着宴凉词,缩着脖子咽了两口唾沫,脚步微微退后。
怂货!
宴凉词瞧见他的动作,心中嗤笑,抱着手臂俯身用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:“这辽都城,一块石头砸下来指不定都是个宰相,不知道,你这是左丞相,还是右丞相?”
她语气轻蔑,像是丝毫不将这两个人放在眼里一般,顿时又灭了胖子几分嚣张的气焰。
拿着金鹿的手都在哆哆嗦嗦的抖着,胖子不知道咽了多少口唾沫,才勉强提起几分气势。
“我告诉你,小子,赶紧让着宴林阁的老板出来,他们卖假货难不成还有理了不成?”
假货?
宴凉词的视线落在他手中的金鹿上,赞同的点头。
“果然是假货。”
这不,正品还在那柜子里面摆着的么。
扬轻眉的心中正憋着气儿,刚才是野利傲,她不能够做什么,可是现在这个死胖子她可是一点儿也不怕。
甩开了林不平准备拦着的手,扬轻眉一手支着腰,一手扶着肚子,怒目而视。
“你说我宴林阁卖假货,那你就把那假货给老娘拿出来对峙,要是拿不出来,老娘管你是谁,信不信立刻让你吃牢饭。”
声音铿锵有力,就连自己的温和模样都维持不住了。
胖子做好了心理建设,这会儿倒是不怕了,捧着金鹿往前一伸。
“来来来,大家伙儿给看看嘞,这就是我在宴林阁买的那一个摆件儿,说是独一无二的东西,又说是用了红珊瑚,金子,黑曜石这些珍贵的东西打造而成,全天只此一件,当初可是足足收了我三千两银子。”
他夸张的比了一个三,粗鲁的将摆件翻过来露出底部。
“大家都来看看,谁都知道他们宴林阁又特殊的落款,看看是不是,你们来看看是不是。”
这热闹一出接着一出,简直就是让人措不及防,周围人看得津津有味,不时还点点脑袋应和。
看这落款,应该是宴林阁的东西没错了。
不过信的人却没有几个。
只因为这个东西实在是太过熟悉了。
就在刚才,他们还看到宴凉词将这个东西拿在手上,这其中,难不成有什么误会?
扬轻眉看到那一只鹿就忍不住笑了,她眼见着站在那边蠢蠢欲动还想出来主持公道的野利傲,眼珠子一转,计上心头。
“你说我们宴林阁卖假货,正好,刚才还有人也说我们宴林阁卖假货,储君殿下更是亲自让人搜查了一番,足以证明我们宴林阁的清白,怎么,难不成你还不相信储君殿下?”
她许久之前就已经看野利傲不顺眼了,此刻能够拉这人下水,更是巴不得。
黄怜怜轻轻的车扯住野利傲的袖子,暗中提醒他控制情绪,这才没有当当场发怒。
那胖子看到野利傲的时候脖子锁得越发的短了,梗了半天还是憋出了一句不服输的话。
“储君殿下怎么了,储君殿下又不是神仙,指不定就被你们糊弄过去了,我告诉你们,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一个解释……我,我就去敲皇城门外的大鼓。”
哟,还挺不服输的?
扬轻眉笑盈盈的脸色忽然一沉,指着他的鼻子就骂。
“你个瘪三玩意儿,想要敲诈我们,也不看看自己拿着的是什么东西,我们宴林阁手中可是有三本账本,每卖出去的一件货,什么时候卖出去的,卖了多少钱,可都是一清二楚的记在账本上的,你倒是给我说说,你这东西,多久买的,谁卖给你的啊?”
扬轻眉没了耐心,恨不得将这死胖子一脚给踹开。
胖子抱着金鹿嗫嚅了片刻,鬓角都被冷汗给打湿了,嗫嚅了半天才道:“五月,五月十九,那一天,你们那个,那个丫头卖给我的,她受了我三千两。”
“好,我现在就让人去取账本。”
见扬轻眉底气足,宴凉词就不再多言,她侧脸瞥了一眼身边的阿柔,语气十分温和。
“阿柔,你觉得,你觉得,那孙二,是怎么死的?”
阿柔心中一跳,咬着唇轻轻摇头:“阿柔,阿柔不知。”
她微微低头,仍旧是那一副柔弱的做派,声音也很轻柔,苍白的小脸儿上露着几抹恐惧。
她看起来像是被吓坏了。
宴凉词抬手摸摸她的脑袋,声音低沉而沙哑,宛如情人在耳边呢喃。
“昨日我见着一种武器,叫做血滴子,造型像是一口钟,边缘便是锯齿状的刀刃,那刃也不过寸长,在钟口围了一圈,钟外面是一条长长的铁索,只要一个人站在一头,将钟往那人脑袋上一抛,然后一拉,就能够十米外取人首级。”
她手张开狠狠一抓,就像是收回了血滴子顺便抓了一个脑袋一样。
阿柔的脸色更加苍白了,整个人都吓得瑟瑟发抖。
“先,先生……您,您不要说了。”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。
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,这种武器确实是太过残忍了。
宴凉词轻笑了几声,拍了拍她的肩膀,笑着安慰:“好了好了,我就是说,这孙二的死法,和那血滴子倒是有几分像,不过是江湖人的武器,和咱们宴林阁可没什么关系,你说是吧?”
阿柔如捣蒜般点头应和。
“嗯嗯。”
两人说话的时候,已经有人将账本取了出来,一查,果不其然,根本没有这个人。
宴凉词抓着时机站出去,根本不给胖子说话的机会,直接将人塞给了府尹。
“这审问一个也是审问,审问两个也是审问,而且这胖子和那孙二的手法相同,指不定他们两个认识,府尹大人慢慢审,指不定还真的能够顺藤摸瓜摸出不少东西。”
明明是调侃的声音,却让府尹觉得这样也不错,连忙点头将人扣押下了。
储君殿下给的时间太少,他们能够抓住一点儿线索就尽量抓住。
野利傲此刻脸色已经阴沉得可怕,就连勘察现场的时候,话也少得可怜。
潦草的看了几眼,他便再也待不下去,带着黄怜怜离开了,完全忘了还有一个在茅房待了许久也没出来的宴凉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