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静妃很聪明，知道皇上宠爱皇后，这才故意讨好。”
沛儿跪着来到朱念身前，“主子，您被皇后压着就不说了，难道您甘心被那后入宫的静妃压着吗？难道您不想早日跻身妃位吗？”
这句话倒是说进了朱念的心坎里。
后宫嫔妃这么少，她偏偏位分是最低的。她父亲在前朝那样威风得力，她这位分是有些说不过去。
“那你有什么办法？”
沛儿见朱念松了口，便赶紧道：“讨好皇后是唯一的办法。”
“哎，行吧行吧。”
朱念虽不情愿，可她也想早日跻身妃位，“那你去准备些拿得出手的东西，明日一早随本宫去趟永福宫，向皇后道喜。”
“奴婢这就去。”
沛儿高兴的起身就往外跑。
*
甘泉宫。
小凡刚回宫，就迫不及待的将颜笙怀孕的消息告诉南宫璃。
她到处找了一圈，不停的喊“师父”。最后是在后院的一处偏僻凉亭找到了南宫璃，他正抚琴。
“师父，总算是找到你了。”
小凡急匆匆的跑过来，坐在南宫璃身边，气喘吁吁的。
“何事这样着急？”
南宫璃停下抚琴的手，语气中没有多余情绪。
“自然是有好消息跟你分享。”
小凡将手肘支在放琴的桌边，双手托腮的看着南宫璃。
“什么好消息，让你如此高兴？”南宫璃见小凡脸上堆着满满的笑容，便问了问。
“笙儿姐姐怀孕了。”
小凡说这话时，故意放慢语速，仔细观察着南宫璃的变化，从神色到身体的细微动作。
这下，师父总该死心了吧。
“真的？”
果然，南宫璃在听闻这个消息后，垂在膝上的手蓦地攥紧，薄唇紧抿。
“自然，我刚从永福宫回来，亲耳听见太医说的。”
小凡盯着南宫璃那攥紧的拳头，心中暗暗得意。师父这次一定能识破颜笙水性杨花的本质，离开她，回到她身边。
只是……
南宫璃紧攥着的拳头突然缓缓松开，紧抿的薄唇也舒缓开来。她没看错吧，为什么她觉得师父非但不伤心，反而好似高兴。
南宫璃仅露出的半张脸上都难掩笑意，“这属实是个好消息。”
她终于如愿以偿了，他心中的负罪感也突然间少了许多。看来苍天还是怜惜颜笙的，又赐给她做母亲的权利。
南宫璃是真心替颜笙高兴，若非碍于身份，他定立刻去恭喜她。
当初，他入宫也是想守在她身边赎罪，想等找到孤虫草后，替颜笙调理身体。如今，她竟奇迹般的痊愈了，他怎能不高兴？
这么说来，他也没有留在她身边的必要了。
等他亲眼看着她平安生子之后，便会悄悄离开，永远消失在颜笙的身边，不再妨碍她与君天煜。
南宫璃满腹的喜悦无处诉说，只得抚琴抒情。
听着南宫璃弹奏的曲调格外轻快愉悦，小凡不禁更加疑惑了。
难道师父不应该伤心吗？自己心爱的女人背叛了他，还怀了别人的孩子，为什么师父会是这种反应？
她本还抱着满腔兴奋，可这结果实在差强人意。
小凡皱眉，颜笙啊颜笙，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？让一个又一个的男人被你耍弄的团团转？我可真是佩服你！
不过，你得意不了多久，我就等着看你绝望那天。
*
入夜。
斯恩特意弄了几瓶好酒，带去青玄宫找君天湛一起庆祝。刚好君天湛今日心情也好，替君天煜和颜笙高兴，便没拒绝斯恩。
二人坐在院里的台阶上，一同饮酒。
酒过三巡，斯恩和君天湛都有些醉了，周遭更是酒气连天。
“嗝——”
斯恩没忍住，打了个嗝。
君天湛轻笑，不禁想起他初次见颜笙时的场景，“你知道吗？本王第一次见皇嫂时，皇嫂也是跟你一样，喝酒爱打嗝。”
“是吗？”
斯恩又往嘴里倒了几口酒，直到酒瓶见底。
她随手将空的酒瓶丢在一边，歪头靠在君天湛的肩上，“看来我和皇后娘娘是真有缘。”
君天湛也是醉了，顾不上推开斯恩。
仰头，他将自己手中酒瓶里剩余的酒也都倒进嘴里。
他真的好想大醉一场，醉到什么都忘了。醉到一醒来，傲晴就回来了，就好像一切只是梦一场。酒瓶顺着君天湛的手掉落在地上，他头一歪，靠在斯恩的头顶，可眼角却有心酸的泪流下来。
“晴儿……你回来好不好……”
晴儿？
斯恩虽然醉了，可她也听清了君天湛说的话。
直起身子，她踉跄的跪到君天湛的对面，盯着他道：“晴儿可是你之前的王妃？”
谁知，君天湛直接双眼通红，泪如雨下。
斯恩见状，有些不知所措。小脸通红的她，摇摇晃晃的将君天湛一把抱住，“哭什么？男儿有泪不轻弹，你这样好丢人的。”她说着说着，自己也哭了，就是觉得好心疼他。
君天湛的头抵在斯恩瘦小的肩上，哽咽的已经说不出话。他一直将这些伤痛压在心里，若非今夜借着酒劲儿，他都不会表露出来。
“你别这样啊，你这样，我也觉得好难过。”
斯恩一边用袖子给君天湛擦眼泪，一边跟着哭，“我今晚是来找你庆祝的，你这是演哪出啊。”
蓦地，君天湛一把抱住斯恩，紧紧的。
“晴儿，我真的好想你。”
斯恩知道君天湛怕是把自己当成了已故的王妃，可看他这样可怜，她也不忍心拆穿。哪怕就是给他片刻的温暖，也是好的。
她犹豫了一下，终是伸手回抱住君天湛。
“我……我也好想你。”
君天湛越抱越紧，快要将斯恩瘦小的身板都嘞断了。斯恩的下巴抵在他肩头，说着安慰他的话，“阿湛，你不能一直这样沉迷于过去知道吗？你会辜负了所有关心你、爱你的人。”
她记得，皇后和皇上都是这样唤君天湛的。
想必，已故的王妃也是这样唤他。
君天湛摇头，“我知道，可我就是做不到不去想你，我只想你回来，哪怕用我全部的一切去换。”
斯恩并不觉得嫉妒傲晴，只是从心里羡慕她。
她此刻酒也醒了几分，抬手轻抚着君天湛抽搐的背，“人死不能复生，你要好好活下去。若有缘，我们来世再做夫妻。”
渐渐的，君天湛的身体顺着斯恩的手臂滑下，一头倒在地上。
斯恩跪在他身边，替他擦掉脸上未干的泪痕，又抚平他紧蹙的眉头，“睡吧，睡一觉醒来，一切都会变好的。”
原来，他心里竟这么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