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凡已经观察了有段时间，发现颜笙每日晌午都会喝一碗汤药，雷打不动。且她还特意问过如霜，知道这是助孕的。

她站在炉前，小心翼翼的向门口方向看了几眼。

确定没人后，她从腰间取出一个精致的小银瓶，目光发狠一眯。唇边勾着冷笑，将那瓶中的药粉快速倒进熬煮的药罐中。

颜笙，别怪我心狠，谁让你水性杨花，我这是在为民除害。

听见有脚步声传来，小凡立刻身手敏捷的从后窗翻了出去。透过窗缝看去，只见明月将那药罐中的汤药倒入碗中，放在托盘上端走。

她观察过几次，这药不是明月就是如霜亲手熬制。

今日如霜既然伺候在殿中，那定是明月熬制，而明月每天晌午都要去给君天煜送点心。等她回来时，这汤药便已经差不多了。为了今日的计划，小凡可是足足谋算了好久，算好了时间卡点。

待小凡装作解手回来时，进门便看见颜笙正喝药。她不急不忙的坐下，直到亲眼确认颜笙将那些药全都喝了下去，才放心。

颜笙不是一直想要孩子吗？

那她便成全她。

这毒名为灼骨，是江湖上十分罕见的毒药。此毒玄妙之处便是，若女子中毒，初次发作时脉象与怀孕一样，不容易被判别。可一旦发作，就会一日比一日难受，等毒液侵入骨髓，才会出现后续症状。

可等到那时，若没有解药，人便会每日承受灼骨之痛，且最后四肢无力，直到气绝身亡。

为了得到这药，她可是历经千辛万苦，险些失了性命。

不过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，颜笙总算是喝了。

撂下碗时，颜笙还皱了皱眉，问明月，“可是换药方了？”

明月将碗收起来，“没有啊。”

“奇怪，本宫怎么觉得这药的味道似乎跟平时不太一样。”上官婉宁解释道：“怕是你刚才吃了果子，影响了药味吧。”

“或许是吧。”

颜笙轻笑，也没多想，与小凡的目光还有了瞬间的交错。

可小凡非但没有心虚的样子，反而笑的异常开心，“所以笙儿姐姐以后不要贪嘴了。”

“是了是了。”

颜笙根本不会怀疑小凡会害她，因为她一直将小凡当成亲妹妹一样看待，有什么好东西都送去她宫里一份。

颜笙还特意留了上官婉宁和小凡在永福宫一起用午膳。

三个人有说有笑的，气氛十分欢乐。

不得不说，小凡的演技确实很好。或许这跟她的成长环境有关，为了达到目的，经常需要伪装自己。

她曾背着父母去镇上卖惨乞讨，也曾去死人堆里捡点值钱的东西，然后卖掉。其实她从不是什么善良的人，不过是大家看着她年纪小，便以为她天真烂漫。再加上她身世凄惨，才会让人心生同情。

只是这个道理颜笙明白的太晚，原来人真的不可貌相。

*

青玄宫。

自从君天湛长期住在宫中，斯恩便三天两头的往那跑，恨不得搬去青玄宫与君天湛同住。

缝了半个月的腰带，今日总算完工。

虽然还是四不像，手指也扎成了塞子，可斯恩已经迫不急的跑来送给君天湛。因为她听说南越的规矩，女子若是喜欢男子，就要给他缝一条腰带，若是男子接受，便是郎有情妾有意。若是……

“呸呸呸！”

斯恩斜挑眉毛，眼中满是倔强，就算他不接受，她也有办法让他接受。

“公主，您慢点。”

跟在斯恩身边，小宁真的是操碎了心。

这公主像是不会好好走路似的，从来都是蹦蹦跳跳的，要么就是疾步如飞，就不好淑女些？

“哎呀，我等不及了，你快点。”

斯恩非但没有停下来，反而还加快了脚步，小宁跟在后面真是腿都要跑断了。

因为君天湛不喜欢有人守着，所以青玄宫里除了小邓子便没有旁人伺候。不过对斯恩来说却是件大好事，一来没人拦着她，二来这里没宫女在，她也不用担心有人勾引他，岂不省心。

找了一圈没见君天湛的身影，斯恩不禁奇怪。明明已经让小宁偷偷问过小邓子，说是君天湛就在的呀。

小宁道：“公主，后院好像有声音。”

“后院？”

斯恩想了一下，便抬步往后院而去。越是走近，声音越是明显，好像是练剑的声音。

拐角处，斯恩手捧着腰带站在那，看着君天湛正在院中练剑。

长剑如芒，气势长虹，足不沾尘，轻若游云。这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，环他周身自在游走，带起衣袂翩跹。

“嗯嗯嗯——”

斯恩鼻间发出一阵少女般的嘤嘤声，双手不自觉的捂住发烫的脸颊，小脚也不安分的原地乱跺。

“好帅啊——”

斯恩满眼桃心，咬着唇，激动的不行，俨然一副花痴相。

“小宁小宁。”

她随手拉过小宁，目光却始终不舍得离开君天湛，那手指甲都快扣进小宁的肉里，疼的小宁直挣扎。

“哎呀，公主，疼疼疼。”

斯恩这才发现自己确实有点过于激动了，连忙松了手，笑嘻嘻的看向小宁，“你快说，帅不帅嘛？”

小宁真是拿斯恩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
虽说这湛王确实长得英俊，身姿提拔，可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吧。难道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，情人眼里出西施？

“帅帅帅。”

见斯恩不死心的一直盯着自己看，小宁只得应付道。

“我就说吧，他是这世间最帅气的男子。”斯恩说话那模样，仿佛就是在夸赞自己夫君一般，一脸的骄傲，掩都掩不住。

小宁在旁哭笑不得，无奈的摇了摇头。

哎，问世间情为何物，真是疯了一个又一个。

“王爷，是斯恩公主来了。”

小邓子在旁觉得火候差不多了，便出言提醒。

君天煜收剑，停下来转身望去，将目光落在长廊拐角处的斯恩身上。那一刻，斯恩只觉浑身气血逆流，差点没喷出鼻血来。

“公主，矜持，矜持。”

小宁在后面拽了拽斯恩的衣角，低声提醒。

“恩恩，我矜持，我尽量矜持。”斯恩说着双颊不禁更红了，纯是被君天湛盯的，“可矜持是什么鬼？本公主压根就不会啊。”

小宁终究还是没拽住斯恩，斯恩直接就奔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