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。
君天煜与王雅霜一同走在去往长禧宫的路上,所经之处尽引起骚动。宫中的人都知道,除了皇后,还没哪个妃嫔能站在君天煜身边。
这么看来,这位静妃是要荣升宠妃的节奏?
大家不禁纷纷私下议论,都争破了头想去御阳宫伺候。毕竟静妃不仅是宠妃这么简单,还是太后的侄女。
王雅霜没有故意离君天煜很近,而是安分的跟在后面。
因为她很清楚,君天煜如此精明的人,若是她稍有不慎便会被瞧出破绽来。她赌不起,只能每一步都小心翼翼。
她不能让他瞧出,她是故意让他陪他去长禧宫的心思。
事实上,王雅霜就是故意的。
她虽然没能顺利成为他的女人,可在外人眼中,她就是被他重视的妃嫔,这样谁便也不能小瞧了她。
“太后,皇上和静妃娘娘来请安了。”
宫女进来内殿通传,此刻颜笙正在替王氏梳头。听见这消息,她动作一顿,虽只是一瞬间,可还是被王氏感觉出来了。
王氏道:“让他们在正殿候着,哀家一会儿就来。”
“是。”
宫女领命退了出去。
“皇后。”
王氏唤了颜笙几次,才将颜笙的魂儿给喊回来。
“母后,怎么了?”
颜笙答应的声音略显急促,像是心绪不宁。
“没什么,伺候哀家更衣吧。”
王氏说着就起身,颜笙接过如霜递来的衣袍,亲自替王氏穿戴。最后,她将王氏常攥在手中的佛珠递上。
“走吧。”
王氏接过佛珠,颜笙便扶着她往外面走去。
在踏出内殿的一瞬间,颜笙忍不住抬眸看过去,只见君天煜和王雅霜站在一处,实在是般配。
看见颜笙,君天煜眉心一跳,满眼意外。
可很快,他便领悟了王氏的用意,无非就是想让颜笙见到他与王雅霜一起,接受王雅霜成为妃嫔的事实。
他忍不住再次看向颜笙,难掩心疼。
若不是碍于有人在,他定会立刻冲上去拥她入怀,告诉她,他与王雅霜什么事都没有。他坐了一整夜,乏得很,实在想念她。
王氏坐下,脸色明显比昨夜好了许多。
“儿臣参见母后。”
“臣妾见过姑妈,见过皇后娘娘。”
“臣妾参见皇上。”
颜笙也得向君天煜行礼,这是宫规。
王氏语重心长道:“皇后,你昨晚侍奉了一夜,累坏了,不如就早些回永福宫去休息吧。”
正好颜笙也不想呆在这,看着王雅霜和君天煜一起,她难受。
就算知道他们之间没什么,可她还是忍不住吃醋。
“臣妾告退。”
颜笙迫不及待的做辑,转身时,目光再次与君天煜相触,她能看到他眼中的情愫涌动。随后,她将目光落下王雅霜脸上。
王雅霜向颜笙微微一笑,福身做了个辑,态度恭敬。
颜笙勉强冲她扯出一丝笑容,随后从君天煜身侧走过。他的手难以自控的牵了她一下,可颜笙还是走了,也仿佛带走了他的心。
之桃走上前,伏在王氏耳边说了落红的事,王氏很是高兴。
“煜儿,霜儿,你们就留在长禧宫,陪哀家一同用膳吧。”王氏欢喜之意溢于言表。
“是。”
王雅霜乖巧的答应着。可君天煜哪还有心思用膳,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颜笙受伤的眼神。
“儿臣还有朝政要处理,就不陪母后用膳了,儿臣告退。”
君天煜话还不等说完,人已经像阵风似的大步离去。
“皇——”
王雅霜下意识的想叫住他。
可当她看见他迫不及待离去的身影时,便将话又咽了回去。端在身前的双手紧紧搅动着丝帕,尽管她不甘心,却仍要面带笑意。
“霜儿。”
听见王氏唤她,王雅霜只得掩藏好情绪,缓步上前。
“别怪皇帝,他今天能亲自陪你来,已经是给了你、给了王家、给了哀家极大的面子。”
王氏用力握了握王雅霜扶着她的手,劝道:“皇帝心中只有皇后一人,若是你想分一杯羹,就必须沉得住气。但哀家希望你能放正心态,不要妄想取代皇后在皇帝心中的位置,小心得不偿失。”
“姑妈,您说什么呢。”
王雅霜笑吟吟道:“霜儿只想好好侍奉您,侍奉皇上,对皇后也绝无僭越之心。霜儿最不喜争宠,您是知道的。”
“这样最好。”
王氏是担心这宫中的染缸,会改变王雅霜,才不得不提醒。可她哪知道,王雅霜用不着改变,她本身就是个满腹心机的人。不过是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,且又美貌才情兼备,才不引人怀疑。
入宫前,父亲可是说了,王氏只是她向上攀登的垫脚石,成为一国之母才是她的最终目标。
“走吧,霜儿陪您一起用早膳。”
“好。”
二人说说笑笑的往膳桌前走去。
君天煜追出来的时候,颜笙已经走远。他不顾宫女太监诧异的目光,寻着回永福宫的路快步追去。
“皇上,您慢点,慢点。”
付公公在后面喘的不行,可又不得不追。
终于,在拐角处,君天煜看见了那抹让他朝思暮想的倩影。薄唇微勾,他加快脚步,朝颜笙奔去。
“娘娘,是皇上。”
如霜最先听见脚步声,她回眸看见君天煜时,惊喜的喊道。
颜笙微愣,就在她停下脚步欲转身的刹那,手臂被猛地一拉,人已经被君天煜拽入怀中。
“笙儿。”
君天煜紧紧的抱着颜笙,恨不得将她揉碎了,融入他的身体。连唤她的嗓音都是沙哑的,多少浓浓情意夹在其中。
颜笙微微扬唇,缓缓抬手回抱住君天煜,心中悲喜交加。
“我没有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
颜笙打断君天煜解释的话,“你就这样跑出来,不怕母后生气吗?”
“我一心想着你,便什么都顾不上了。”
君天煜紧紧扣住颜笙的头,拥着她的手臂也在暗暗收紧。
“阿煜——”
颜笙哽咽了一声,“我越来越觉得,有很多事变的力不从心,仿佛再也控制不住。”
“交给我。”
君天煜松开颜笙,温柔的看着她,“什么都不要想,有我在。”
颜笙抿唇一笑,再没说话。
为什么她觉得……很多事君天煜也是无奈至极?他是帝王,肩上背负着太多责任,他们之间真的能一直这样下去吗?
连她都觉得好累,他会不累吗?
他既要守着天下,还要顾及她,她真的好心疼他。